羅嫚確定了屍體身份後，不禁皺眉：“就算天熱東西腐爛得快，也不至於臭成這樣。”

蘇可可正色道：“那是因為這位茍道長其實早就死了，只不過有人在他還剩最後一絲生氣的時候借了壽命給他，保住這一絲生氣未散。”

“活死人？”羅嫚詫異地問。

蘇可可頓了頓，搖頭：“確切地說，比活死人級別高，只要生氣不散，他就跟個普通人一樣，也需要吃喝拉撒。現在，對方取走了自己借出的壽命，這人生氣一散，自然就死了，而且屍體會比一般人腐爛得更快。”

秦墨琛看了一眼那屍體便不想看第二眼，“能借他壽命，怎麽看都與無相神脫不了幹系。”

蘇可可小臉鼓成包子，一臉不解，“叔，我真搞不懂，這無相神是不是傻？就算沒信徒，從神墮落成精怪了，只要它不做壞事，它就還是個好精怪，但現在，它分明在害人。”

根據那老觀主的說法，這位茍道長幾年前突然變得開竅，好像一夜之間被人打通了奇經八脈，蘇可可懷疑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遇到了無相神，期間跟無相神做了多次買賣，最後成功把自己給作沒了。

無相神大概覺得這信徒如此聽話，就這樣死了怪可惜，於是便借了壽命給茍雄，將他發展成了替它做壞事的爪牙。

只可惜，李小雅換魂一事敗露，蘇可可這個內行人想要追查到底，以至於無相神不僅棄了一個分身，還抽走了借給茍道長的壽命，徹底放棄了他。

“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，壽元有多少，但若是自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，壽元這樣的無價之寶隨意拿去做買賣，冥冥之中這人便已將自己往死路上引。你不珍惜壽元，壽元也不會珍惜你。

壽元越給越少，這個少可不是你給出多少就只少這些，它很可能是成倍減少的。”

蘇可可發了一陣感慨，羅嫚聽了也很有感觸，“所以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，懂得珍惜。”

“無相神的事情急不得，我會讓人留意類似的事例，一有消息就通知你。”秦墨琛道。

蘇可可一聽這話，頓時彎了彎眼，“謝謝叔！”

有叔幫忙，事半功倍。

道觀離得遠，回去有段路程。秦墨琛開車，兩個小丫頭則坐在後車座上聊天。

聊著聊著不知怎麽就聊到了蘇可可對秦墨琛的稱呼上，對此，羅嫚給出自己的建議，“可可，既然你跟秦叔在談戀愛了，其實稱呼上可以小小地改一下。”

說這話時，羅嫚瞅了一眼開車的男人，聲音放得很低。

蘇可可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，“嫚嫚，我也想改稱呼來著，但是一時改不了口。那個……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？我叫叔什麽比較合適。”

羅嫚嘴角微微一抽。

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問她，她只是看著經驗豐富，但其實這方面她也是個小白。

“你可以直接叫秦叔的大名秦墨琛，或者墨琛，或者琛琛，甚至四爺也行，哪個都比你叫他叔好。”

蘇可可搓了搓自己的胳膊，小臉微紅，“嫚嫚，我怎麽覺得有些肉麻呢？”

羅嫚：……

是啊，她也覺得肉麻，所以她為什麽想不開要管這種事情？

“那你就先叔叫著吧。”

“可是，嫚嫚你不是說，這個稱呼不合適嗎？”

羅嫚十分敷衍地道：“合適不合適並不是外人說了算，你們自己怎麽喜歡怎麽稱呼就行了，別說叔，你要是高興叫他爸爸都行。”

蘇可可突然想到什麽，驀地瞪大眼，問：“叫爸爸？這就是帖子上說的情趣麽？我一直覺得這個很毀三觀，嫚嫚你居然也……”

羅嫚嘴角一抽，“我剛才只是隨口一說，並不是你想的那樣。叫琛琛就挺好的。”

真不知道這丫頭一天到晚看的什麽禍害人的帖子！不用想，肯定是大星的主意。

羅嫚直接一口大鍋扣秦星身上。

秦墨琛目不斜視地開著車，開著開著，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。

琛琛……

這個叫法從他五歲之後就沒人叫過了。

突然有些懷念。

從丫頭嘴裏叫出來，應該會很好聽。

李小雅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，因為小女孩有羅嫚的圍信，所以在圍信上好一番感謝，還答應羅嫚一定會好好學習。

而李曉雅的父親李耀明，如他們今天所見，已經麻利地搬出了原來的家，和劉容嘉一起住在租來的小公寓裏。

據說，李耀明和劉容嘉這事兒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，街坊鄰居看李耀明和劉容嘉的目光都帶著鄙夷。

李耀無從解釋，已經打算換個地方住。

他工資不算低，但在物價房價極高的帝都，想要再買一套房子實在艱難，而劉容嘉又是個沒什麽能力的菟絲花，只能依附著他，加上劉容嘉不能再要孩子，除非李耀明以後重找個女人，否則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，死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。

“……人真不能動歪心思，一旦動歪心思，下場都不會好。你看李耀明，原本有妻有女，可現在，人至中年了，卻突然變得一無所有。”羅嫚總結道。

蘇可可點頭，深表同情，“是啊，窮得房子都買不起了。雖然我現在有師父留下的遺產，遍布各大城市的房子二十套，但是，我也懂窮人的辛酸。”

羅嫚很想沖這小富婆揮拳頭。

但是看在對方笑起來這麽可愛的份上，羅嫚還是收回了發癢的拳頭。

“對了嫚嫚，你不是要長住麽，現在還早，我們去買日用品！”

小丫頭不過一句話，秦墨琛便認命地繼續當起了司機，帶兩人去了自家商場。

羅嫚說到底也還是個小女生，只是被強迫著長大，跟蘇可可買東西的時候，不禁被蘇可可那副雙眼發光的樣子給感染了，潛藏的少女心被激起，兩個小丫頭一起挑抱枕，覺得這個可愛，那個也可愛，就差沒直接抱著枕頭打滾兒了。

秦墨琛像個保鏢似的跟在兩個小丫頭身後，兩手插兜，姿態閑適，目光一直跟隨著蘇可可，表情無奈又縱容。

果然還是個小孩子，喜歡跟同齡人玩。

他對丫頭再好，也取代不了這些朋友在她心中的位置。

所以，就由她去吧，只要交的這些朋友跟羅嫚一樣，聰明又識趣，少一些秦星那樣粗枝大葉又做事不靠譜的，秦墨琛還是很樂意丫頭跟朋友一起玩耍。

遠在某個小村莊、正糾結什麽時候通知好友結婚喜訊的秦星突然打了個噴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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